互联网让FBI走下了神坛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作者： 安·兰德

2013年，斯诺登“棱镜门”曝光之后，世界哗然。在此前，FBI在中国人的心中应该还是美剧或者电影里誓死捍卫美国和平和反恐暴力的正义者形象。

地处美国政治中心华盛顿，离白宫只有几条街，“野兽派”的建筑风格，让昔日的“英雄”——美国联邦调查局（以下简称FBI）总部愈加呈现出一股”桑榆暮景”之感。

2009年4月28日，贝拉克·奥巴马来到胡佛大厦，参加联邦调查局的100周年庆典。在调查局水泥堡垒中央的天井背后的一堵墙上，挂着联邦调查局的百年纪念条幅。

历经百年沉浮的FBI，在互联网时代，它还能担负地起曾经被媒体誉为美国文化象征的机构吗？今天，小内想聊聊FBI。

黄金时代：胡佛和他的FBI

专门把胡佛单独拎出来说，不仅是因为，作为FBI第一任局长，在长达48年的任职期间，他和他的FBI给了美国以秩序和繁荣还有尊严外，他还是一个让美国国会议员整日惴惴不安、让当时美国总统尼克松欲除之却下不了手的棘手人物。

在那个没有互联网的时代，FBI要搜集情报只能依靠人工储存，而胡佛拥有的“秘密档案库”掌控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迹，尤其是对历届总统的情报搜集可谓无孔不入。肯尼迪的“桃色秘闻”便是其中一例。

为了操控FBI的形象和他自己的形象，胡佛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搜集情报上来。

其中，几起针对当时美国文化名流的调查争议性较大。

1964年，FBI在没有找到任何犯罪证据的前提下，试图用马丁路德金的私人性生活录音带对其进行要挟。信中FBI用侮辱性语言威逼马丁·路德·金自杀，称他是“肮脏、变态的动物”。

此外，针对爱因斯坦个人批评美国政策而担心其对美国产生负面影响，便对其进行监视、艺术家卓别林因演出针砭时弊的电影同样遭到FBI的监视。

胡佛死后，有这样一段话相对中肯地评价了他的一生：“一个可悲和危险的环境终于离我们而去了。在胡佛的统治之下，FBI所搜集的文件里充斥着谎言，据说还有一些政府高官，包括美国总统在内的丑闻。这种爆炸性的秘密必须以适当的方式被掩盖，而黑人和黑人自由运动就成了这种不名誉活动的靶子。”

FBI出品：《窃听风云》VS《王牌卧底》

最近，苹果拒绝配合 FBI 解锁手机事件让政府与互联网公司之间的对峙走到了风口浪尖。实际上，美国政府欲通过科技企业监控民众信息的企图早已有之。

2001年，“9·11”事件发生后，时任美国总统乔治·布什提议扩大《爱国者法案》（NSL）的范围。根据法案，若组织、公司收到NSL，则必须披露权利机构认为跟抵制国际恐怖主义行为或者秘密情报活动相关的信息。

2004年，FBI向纽约一家互联网服务提供商Calyx发布了一纸“国家安全信函（NSL）”，即政府部门依据《爱国者法案》规定，要求相关公司公布其用户数据信息。

其实，美国许多现代技术企业都收到过国家安全信函，包括谷歌、微软、Facebook、Twitter等。谷歌称，联邦调查局每年提出0到999次要求；2009年至2012年间，除2010年涉及2000至2999个用户账户，其余每年涉及1000至1999个账户。

在美国本土，对于闭路摄像头的监视、机场安检人员的搜身、荷枪实弹的警察和卫兵，美国公民早已习以为常。为了得到安全的承诺，很多人宁愿牺牲人身自由。他们也许不喜欢这种做法，但是他们知道，这已经成了美国的一部分。

一言以蔽之，互联网的繁荣让人们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但是，为了享受繁荣，人们又不得不将自己的自由让渡出去。有时，他们将自己的自由和隐私出卖给商业公司，而更多的时候，国家部门则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它们。

互联网带来的开放、自由和繁荣事实上改变了自由和隐私问题的核心。

监控无孔不入。一项名为“后裁决风险管理计划”的FBI内部监控条理出台后，受到影响最明显的便是拥有国外教育背景或者海外有亲朋好友的工作人员，包括频繁的安全问讯、谎言测试，甚至个人出行和联络以及数据下载等正常活动也被纳入检查范围内。

除了在网上使用窃听手段之外，利用网络卧底设置圈套也是FBI杀手锏之一。

2015年2月，FBI获得了儿童色情网站Playpen的控制权，网站拥有21.5万用户，2.3万张视频和图像资源。他们在继续散布儿童淫秽信息，然后还“机智地”往儿童色情片资源中“加料”——木马。

在如此明目张胆的钓鱼执法下，FBI查明了1300多名用户的真实身份，并对其中的137人立案调查。2014年，FBI在美国106个城市展开行动，解救了168名被迫从事色情交易的儿童，抓捕了281名拐卖、走私儿童并经营儿童色情的从业者。

据说，这次事件连美国司法部都介入了，认为此举对儿童受害者的造成二次伤害，更促进了儿童色情内容传播。

从2007年至2009年，在联邦调查局涉及恐怖分子的重大案件中，超过一半都离不开卧底设置的圈套。这些案件耸人听闻。在联邦调查局看来，他们都是一些活生生的激进分子，随时都对美国产生威胁。

但是，只要美国没有真正受到袭击，大多数美国人并不关心联邦调查局是否对一些案件夸大其词。并不是每一封电子邮件都会成为爆炸袭击的导火索，并不是每一个阴谋策划者都是美国本土的恐怖分子，他们也许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疯子。

既生瑜，何生亮：FBI与黑客的相爱相杀

“黑客”一词难免被抹上了些许阴暗色彩，其实，黑客最初代表的是热衷于IT技术、水平超高的电脑专家们。FBI痛恶他们，同时，也需要他们。

声称要维护网络安全的FBI与全球黑客开展过一场声势浩大的网络“星球大战”。这场战争缘由一家电脑行业分析公司对全球网络系统安全的预计，FBI想在黑客占尽先机前来遏制黑客的扩展规模。

这场以“魔幻灯笼”命名的计划，使得FBI可以记录用户敲击键盘的所有信息，而且是秘密安装。当时，FBI本身是缺乏与黑客对抗的资源和经验的，所以在这场战争中，FBI一直处于劣势。

自称“网络民主卫士”的黑客评价此次计划，“ 魔幻灯笼让我们陷入了奥威尔《1984》的专制恐慌中，那是个受严格统治而失去人性的社会。”

2014年12月8日，黑客组织“黑客小组”在圣诞节期间攻击了Xbox Live和PSN，从而导致了微软和索尼这两个网络平台的崩溃。幕后黑手，一群称为蜥蜴小组的成员通过推特发表了嘲讽，其中一条推文便是，“@FBI 摸不到我 我有隐姓埋名模式。”

有相杀也有相爱。

据台湾媒体2014年的报道，知名黑客“萨布”自2011年开始，一直协助FBI阻挡逾300次网络攻击，并且把昔日的朋友关进牢里。而他曾是黑客组织Anonymous和LulzSec的成员。

在巴黎遭到ISIS恐怖袭击后，黑客组织及个人在反恐战斗中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据外媒报道，在巴黎恐袭之前，FBI便利用前黑客组织成员所掌握的情报，从而挖掘到了猎杀计划——伊斯兰国网络攻击部的首领Hussain的下落。

结语

截至小内发稿时，根据美国知名媒体 NBC 以及《华尔街日报》发起的投票结果显示，目前美国民众对苹果和对 FBI 的支持率已经基本五五开。而在先前，民调结果发现有更多人支持 FBI，也就是说大多数人希望苹果配合 FBI 解开那部恐怖分子所使用的iPhone5c。

---